²⁰⁰²超速水銀²⁰²⁴

乐队主唱7x调酒师蔡，非典型破镜重圆

就是It ain't me这个歌，答应以前的朋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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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台风过后必定遍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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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十二日，蔡程昱打开笔帽在日历上写下日期，严冬。

　　老板刚刚说今天有演出要一直到凌晨才能下班，蔡程昱看着吧台前来来往往的人，还没开始就已经累的想要回家了。昨天最后一个走的人也没有给吧台添材料，蔡程昱只能先丢下这边的事情回一趟储物间。

　　从休息室走到储物间的路不太长，昏昏然的灯光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包间门上的彩色玻璃透出不明所以的声响，蔡程昱抬起手搭上门把手。

　　储物间里站着另一个人。

　　昨天乐队走后似乎将设备和乐器留在了储物间，背对着蔡程昱的男人左手举着黑色的电吉他，他的手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亮着响着，背着光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从发间露出的耳廓。

　　“马上就来了，”男人接起电话转过身，“那边……”

　　

　　蔡程昱的手仍然搭在门框上没有来得及转身逃离，龚子棋捏着手机握着吉他愣在原地，走廊的灯光再暗也足够看清一个人的面容，手机从指间落地砸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脆响。

　　蔡程昱抿着唇看向他眉间。

　　手机里还有人说了什么，龚子棋逃避似的蹲下身捡起电话按灭屏幕，蔡程昱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男人起身将吉他靠在旁边的酒柜上。玻璃瓶轻轻晃动磕碰出细微的动静，龚子棋偏过头移开无处安放的目光。

　　蔡程昱似乎长大了，龚子棋的目光擦过对面人的眉梢，比他见他的时候更纯粹，比他见他的时候更像一个实实在在能碰触的人。

　　

　　他们都没有迈开步子离开的打算，龚子棋按掉又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可他们也都没有率先开口的勇敢。这个储物间实在不是适合重逢的地方，幽暗微妙的空间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却又什么都不会出现。

　　龚子棋没想到他一直在找的人就会这样出现在他眼前。他曾经回到他们相遇的小镇又来到了蔡程昱上学的城市，他也想过他会不会就在这座的某个转角就那样遇到蔡程昱，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真的能再见面，所以这一刻他理所应当地哑口无言。

　　蔡程昱应该在什么地方再次出现呢，龚子棋问自己。

　　应该还是在海边吧，穿着他喜欢的那件T恤迎着叆叇云间透出的光芒，海风扬起他的发梢衣摆，短裤的边缘还带着少年曾穿过阳光的痕迹。

　　

　　总之和这个地方不一样，龚子棋看着蔡程昱慢慢关上那扇门，蔡程昱理所应当像一首小步舞曲从邮轮中荡漾到海面上，波涛翻涌就是变调的伴奏。　　

　　所以他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月光和灯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过于浓重的黑暗，于是它也一样照亮了这里的狭窄逼仄陈旧灰暗，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还藏着磨损和褶皱。

　　“……蔡蔡。”

　　龚子棋张了张嘴：“好久不见。”

　　蔡程昱抿起唇角：“好久不见。”

　　空气湿润滞重带着酒吧里应该有的气味，蔡程昱好看的圆眼睛中龚子棋能看到他自己。

　　

　　说点什么啊龚子棋，他想，从前跟蔡程昱说过那么多话，多到蔡程昱红着一张小脸过来捂他的嘴，一边动手一边说哎呀别说了，龚子棋你简直不知羞。

　　龚子棋就会笑着去捉那一截细白的手腕，然后说羞什么啊蔡蔡，我就有我说的这么喜欢你。

　　可他现在就只能看着蔡程昱抿紧的唇角尴尬地沉默，一直到蔡程昱靠在门板上发出轻轻一声闷响。

　　

　　少年时代的龚子棋好勇敢，能在台风登陆全世界兵荒马乱的时候捧着蔡程昱的脸吻他；可长大以后的龚子棋又好胆怯，不敢在一个安静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无语凝噎的地方去看蔡程昱的双眼。

　　龚子棋问自己从前没有话说的时候他们做什么，他得到的回答是接一个吻。

　　那些风席卷过港口的时候、那场猝不及防的暴雨之后、那些狼狈到无处躲藏的时刻、那道雨水冲刷过后绽放的彩虹下，他们看着那些超越理解的事物，闭上眼轻轻吻上与他们共享这一切的人；可过去的每一秒钟都像是被钉死在了画廊里定期上油保鲜永不褪色，于是这一刻就显得那么灰蒙蒙像是海底照不到的光。

　　还有什么呢，龚子棋问自己，他们从未经历过一个和现在一样黯淡无光的时刻，于是他就是意料之中的手足无措，直到他看着蔡程昱抬起眼看向他，那双眼睛里的光一瞬将将他拽回了从前哪个一样漆黑的时刻。

　　有多久以前了呢，龚子棋想，近郊的那座仓库。

　　

　　说来其实是多简单的一件事，龚子棋在靠近郊外的地方发现了一座空荡荡的仓库和被人遗弃的喷漆颜料，他一时兴起在那堵墙上写下六个大字蔡程昱我爱你，可不大的城里闲话传播的速度超乎他想象。过了两天蔡程昱就举着那张照片来找他兴师问罪，说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有人爱蔡程昱了。

　　龚子棋想说那不至于，可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全世界都要知道——仓库建起来的时候靠着码头，来自海港的风转一圈就将秘密带到了每一个角落。

　　那咋了，龚子棋耍无赖，挺好的啊。

　　这样全世界就会知道他喜欢的人名叫蔡程昱，他爱他不是什么属于青春期的秘密。

　　不公平，蔡程昱扬着照片狡黠地笑，他说我也要写一个龚子棋我爱你，就在你写的那栋墙背面。

　　于是龚子棋就骑两个小时的单车带蔡程昱到近郊的仓库，蔡程昱站在热烈的阳光下伸个懒腰说我要写个比子棋大一圈的字。　　

　　

　　于是蔡程昱就踩着把破椅子写写画画，直到海边多变的天气就在那天下午风起云涌，本来只是约好在那个空无一人的仓库写一行字，可谁也没有想到暴雨就那样恍若大军降临在无人之境。

　　蔡程昱刚刚写上去的痕迹还没干透，后画上去的痕迹转瞬间被雨水冲了个一干二净，仓库再怎么废弃锁着门他们也进不去，两个人闭着眼抿着嘴贴在短的不如没有的屋檐下躲雨。

　　那时候他们多狼狈，就好像没长大的小兽闯进了未知的领地，可他们现在长成了独行的成年动物，却在黑夜的荒原上重温了面对超然力量的恐惧。

　　

　　龚子棋不记得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了，那种暴雨下下来是一瞬间真正停掉却要好久，但他记得雨停了之后他们绕到后面去看墙上的字，两个人的字迹都被冲的七零八落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印子，龚子棋的字好歹晾了几天还是能看出个影子，蔡程昱那一行只剩下描了四五遍的龚子棋的名字。

　　于是蔡程昱就惆惆怅怅地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晃晃腿说子棋我们在这等等吧，等墙干了我再画上去。　　

　　龚子棋就陪他等，然而太阳始终没法将地面蒸回下雨前的温度，蔡程昱还对着墙面发呆，龚子棋无聊之下揭开了搭在颜料罐上的塑料布。

　　那张挡雨布上头沾染着一道一道乌七八糟的痕迹，红橙黄绿青蓝紫混的看不清本色，于是龚子棋用手抹了一道捻了捻，又把那一道抹在蔡程昱湿乎乎的脸颊上。

　　蔡程昱的脸颊软软的，因为雨水的缘故有点黏，冰凉凉又光滑，一颗融化了一半的糯米团子。那道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颜料沾在蔡程昱的泪痣下边，好像漆黑的大地上升起苦月亮，所以龚子棋又抹了一点鲜艳的橙色在他另一边的脸颊上，让他的脸颊五彩缤纷像小宇宙。

　　蔡程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彩色的脸颊就一边笑一边抬起手要擦，一边擦一边说你干嘛呀，这个颜料很难洗的。

　　明明不难洗，那些雨随便一冲就全都掉的一干二净。

　　别擦，龚子棋捉住他的手腕，我喜欢你这样。

　　龚子棋还说，很好看。

　　于是蔡程昱就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看他，没有人说话就只剩下雨后的世界万物复苏，然后龚子棋闭上眼贴近蔡程昱的唇，就好像他们都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

　　蔡程昱的唇带着雨水的味道，咸咸的甜甜的像是海风。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那个吻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成了一切的开端，在一切远去后成了他回忆的堡垒的地基。

　　他曾以为他修建起那些脆弱而坚固的堡垒是为了保护那些不愿意再次提起的回忆，然而此时他却透过一片废墟看到了少年时代的自己，那个穿着单薄T恤的少年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仰望着星空，于是龚子棋终于发现那些墙壁都只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不被回忆刺痛。

　　

　　蔡程昱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一样沉默着的龚子棋。这个房间里的时间似乎比外面的世界要慢上那么几秒钟，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也不知道龚子棋想到了什么，他眼里的他陌生又真实带着抗拒一切的气息。

　　龚子棋在这一刻似乎高大又陌生，和那个从前那个少年像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那时龚子棋带着那么执着的少年气，坐在楼下给蔡程昱弹吉他，弹到蔡程昱爸爸下班回家说起哪家的傻小子在楼下唱歌，弹到蔡程昱终于趁爸妈出门散步红着脸探出头闭上眼喊一句我也喜欢你。

　　这样的事情蔡程昱能拿出来给自己排出一场演出，可他现在一个都不想去回忆，眼前现在的龚子棋似乎长大了，似乎累了似乎疲倦了，似乎比从前他见他的时候难过了。

　　他总是看不得他失意。

　　龚子棋从前那些一腔孤勇都到哪里去了呢，蔡程昱自嘲地想，给了另一个人还是失落在了他不知道的时刻？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开口的龚子棋，那这次就只能换他来想一个happy ending。

　　“子棋，”蔡程昱吸了吸鼻子，“你……还好吗？”

　　

　　龚子棋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过的好那绝对不能算是好，毕业后他没有像所有人都期望的那样走向看上去光明的未来，他离开他熟悉的地方走过了许多他未曾踏上的路途。

　　很多人问过他原因，他说想趁年轻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走一走看一看再回去工作也不迟，可是这一走就是两年多，他在每一个夜晚辗转反侧想的是蔡程昱。

　　“我挺好的，”龚子棋咧开一个笑容，“真的，不信你看。”

　　既然他是为了找他而踏上旅途，那找到他后一切不顺遂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结束。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朦胧的人也有了轮廓，蔡程昱看着龚子棋眼底的青黑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他没动，他们都没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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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日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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